沧海巨龙:致敬深中通道
飞驰在坦途如练的车道
风声呼啸,掠过耳际如潮
这是钢铁与速度的热恋
是南海等待了千年的拥抱
曾几何时
蜿蜒的车流如困顿的蜗牛
听不见风与自由的对话
只有时间
一寸寸啃噬希望的缺口
让晚归的灯火
只能照亮梦中亲人的脸庞
而今你自云端盗取天工
以智慧为火
锻造通海的长虹
筑梦者以沧海为布,铁臂为针
将213节钢骨谱成龙的脊梁
32座沉管是沉入深蓝的锚言
鲲鹏跃浪,青鸾展翼
所有“不可能”被碾成坦途
每一个问号都挺立为惊叹号
在这蔚蓝星球的版图上
中国用沧海绣出了一条龙
大漠天路:致敬京新高速公路
在祖国的西北边陲
一颗明珠被荒漠与冰川囚禁
瓜果的芬芳沉没于戈壁
两千万双眼睛凝望天际
等待一条撕裂沉寂的轨迹
你从北京的心脏跃出
化作黑色巨龙向西奔袭
草原的绿、沙漠的黄、冰川的白
在你脊背上流淌成九色河系
你用绵长的身躯缝补山河的裂痕
将散落的城镇串成新的星座
百年前《建国方略》的墨迹
终在你脉搏中复活
世人曾说这里是生命的禁区
五百公里无人区风沙啃噬勇气
四十度高温蒸腾的孤独
魔鬼城夜嚎如远古咒语
但三万双手在苍穹下起舞
铆钉与机械的节奏刺破荒芜
三千个日夜的星光照耀路基
让卧于大地的龙脉
成为矗立于时间的丰碑
地球
我立于冥王星的冰封之巅
隔着六十亿公里的苍茫
凝望你
那一点微弱的蓝
如迷失的萤火
在永恒的墨色中飘摇
人世的疆界
原是星海中的一粒微尘
能否望见你?能否望见他?
能否望见那些明灭的霓虹?
尘世的喧嚣与叹息
在太空中归于永恒的静默
却总有人为须臾浮华
为胸中未凉的那口气
演绎着不朽的爱憎
登顶
他如一竿劲瘦的竹
立在四面来风的庭院
仰望星河浩瀚
那金色的殿堂里
诗仙披发长吟醉揽明月
诗圣蹙眉低叹独对清霜
东坡挥袖起舞影落琼楼
孟德横槊赋诗慨叹沧桑
少年的眼中燃起灼灼的光
于是他将脊背弯成一张弓
以碎石为笔蘸尽尘世百味
在斑驳的泥地上
刻下一行行炽烈的诗行
那些滚烫的文字
是凛冬长夜不熄的炉火
是溽暑闷雷里劈开的清凉
春秋更迭寒来暑往
笔锋从未迟疑步履始终铿锵
而今他驭着五色风马
携大地镌刻的厚重诗卷
叩响金色殿堂的门环
那些凝结血泪的字句
忽然化作跃动的星芒
击中先贤孤高的胸膛
朱门轰然洞开
他们含笑相迎
这执拗的少年啊
十载风霜磨砺的剑
终成巍峨的碑
矗立在云巅之上
飘散的芦花
疾驰在归乡的村路上
一丛丛芦花白如棉絮
蓦地撞入眼帘
飘逸,自在,逍遥
像披着白纱的仙子
在蓝天下,在风中
轻轻招摇,缓缓起舞
恍若古老神话中灵动的白狐
想象插进青瓷瓶中的模样
定能为我的茶庐添几分
空灵与脱俗的意境
我剪下最美的一束
待到夜色落下
打开那细心包裹的芦花
却抖落一地的委屈
花茎已憔悴不堪
伤痕累累
原来有些生命
只绽放在风雨飘摇的旷野
不属于安放,只属于流浪
狗尾巴草与葎草之恋
他们相识于微时
他将根深深扎进泥土
啜饮阳光的蜜
吞咽雨露的醇
瘦劲的骨骼向上攀援
站成松的姿态
却在风里
比松多了一分柔软的弧线
而她同样贪恋生命
却因生来纤弱
只能匍匐以掌心贴地
用叶尖丈量星斗的距离
于是他俯身
将脊背弯成一座桥
她攀附他嶙峋的骨节
如同藤蔓缠绕月光
他们一同跋涉
暴雨曾试图撕开交握的指节
烈日几乎烤焦相连的脉络
但他们始终以沉默缠绕
直至抵达云朵垂落的最低处
用草穗轻触天空的锁骨
后来他教会风
用最轻的力气托起一片叶
而她用青翠的掌纹
为他缝制会跳舞的衣裳
当暮色四合时
他们便以摇曳作语言
在无人问津的旷野里
站成大地最温柔的注解
红花玉蕊的深情
太阳还未西沉
你已张开细细的手臂
悄悄吐露芳蕊
默默传送芳香
待倦鸟归巢
街道两旁已灿灿地垂下
一串串红色的花绦
如黄昏里悬挂的红色珠帘
让晚归的人心生欢喜
静寂的清晨
当城市还在梦中
你已为早起的人们
准备了一地的红
那是真真切切的十里红妆啊
底下的车龙被你盖上红盖头
道旁的小径让你铺上红地毯
悬在枝上的则是你留的簪花
浩浩荡荡
这是你对勤劳人们的褒奖
本可凭借绝色之姿
便可获万千宠爱
而你却甘作英勇的卫士
将一身优雅风姿
裹住来来往往的烟尘
荡涤世间遗留的污浊
馈赠给人们清清爽爽
芳香的世界
一夜的绚烂绽放
一生的美誉清名
贺兰山火焰
暮色深沉
宇宙已进入梦乡
这里却如丹炉炼烤
满山红遍
像牛魔王和玉面公主
插满火把贴满红字的喜堂
昼夜不熄
这场延续了三百年的婚礼
而今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
满堂红的火焰
映红了贺兰山的上空
也如利刃般刺向
断了肠的铁扇公主
满地灰烬
孙大圣啊
快把你偷去的芭蕉扇
为这炙热的世界送来飓风
再向龙王借来汪洋海水
浇灭这百年的涂炭
为你踢翻老君的炼丹炉
寻得救赎
立地成佛
塔克拉玛干的变迁
当风沙捶打窗棂
吞没油灯的微光
当沙尘暴掠过高高的枣林
青果在飞沙中坠向荒芜
当迁徙的脚步被流沙掩埋
退向大地的边际
那些沉入夜幕的叹息
是大地写给未来的沉重诘问
然而人们开始以双手为梭
编织绵长的绿色围巾
一针一线,锁住风沙的咽喉
将雪山的眼泪酿作甘霖
让枣树在月光下怀孕
让灯火在沙丘的褶皱里安家
四十年如一瞬
一场以柔克刚的阻击战
铁锹作笔,汗水为墨
在黄沙上书写生命的宣言
3046公里的绿色长城迎风飘展
红枣的列车驶出沙海
沙漠烙印上玫瑰的艳痕
人们从沙土中
捧出比黄金更璀璨的明天
那是梭梭的坚韧、胡杨的倔强
也是光伏板下流淌的绿意
每一张笑脸都似饮尽星光酿造的蜜
塔克拉玛干不再是死亡的代名词
而是生命与希望的见证
沙漠深处,有绿洲低语
有长河映照繁星
一代代治沙人的梦想
终在这片热土上
长成了春天的形状
赛里木湖之约
你说要带着我
去一趟赛里木湖
那里的天空蓝得
像一块透亮的翡翠
那里的草地和鲜花
美得像新织出的地毯
那里的水澄澈得
就像你爱我的心
我一直等着这浪漫的
赛里木湖之行
也悄悄准备好了
若你捧着现摘的马鞭草
向我求婚
我定会欢笑着答应
我愿意和你一起
驻守在祖国的边疆
把赛里木湖当作我的故乡
然而美丽的期待
却等来你长眠雪山的消息
我坚持不掉一滴眼泪
独自一人向赛里木湖出发
黄昏,天山的风拂过
像你的手轻抚我的面颊
阳光洒落在蓝色湖面上
碎金跃动撒满星辰
像极我们一起看过的绸缎婚纱
一颗颗硕大晶亮的钻石
从我的眼眸
掉落到无边的蓝色湖底
火凤凰
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形容
你的美与热情
在这个火辣辣的季节里
你就这样红艳艳
热辣辣的映入我的眼帘
那么热情洋溢
那么英姿飒爽
你像战场上的红衣战士
神鸟的血染成战袍
在万紫千红中
杀出一条血路
在这火辣辣的夏天
盛情怒放
然而你虽招摇
却没有人质疑你的美
那是用鲜血浇铸成的
生命的底色
你红了一生也艳了一生
即便油尽灯枯
依然保持自己最初的底色
一片片红红火火的标本
盛放在新人甜蜜的笑靥里
珍藏在年轻人带锁的日记中
让爱你的人们
攒足一年的思念
期待你再次光临人间
作者简介:罗君钰,女,笔名君子如玉,广西来宾市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诗词作品散见于《广西广播电视报》《江苏广播电视报》《山西科技报》《雨露风》等刊物。
